跳舞的老鼠

普特·罗比醒来时发现自己躺在“后街”酒吧后屋的床上。酒吧内正响起阵阵的笑声。他看了看手表。11点整。现在他们一定已经发现保罗·曼宁了。

罗比摇摇晃晃走进酒吧，看到人们的脸上满是惊讶。在吧台上有一只暗褐色的小老鼠，双脚正踏着凌乱的节奏跳动。

酒吧掌柜福斯特老伯的眼睛盯住了罗比。罗比拍拍脑袋，说道：“你在搞什么鬼?”

“什么?哦，这个呀!”福斯特笑着说道，“是一只跳舞的老鼠。今天早上我来搞清洁时，发现它正在乱蹦乱跳。来一杯咖啡提提神，怎么样?”

“我确实需要来一杯。”

咖啡放到罗比面前时，警官罗宾诺走进了酒吧。罗比看到了罗宾诺，但他头也没抬，继续喝他的咖啡。

罗宾诺警官的声音听起来很生硬：“你是普特·罗比?”

酒吧里的人霎时都停止了说笑，把正在跳舞的老鼠撇在了一边。

罗宾诺继续问：“你是自来水公司的代理董事长，对吧?”

“是的。”

“我们一直在找你。听说你昨晚和保罗·曼宁在一起。我们找你，就是为了告诉你，他死了。”

罗比惊讶地张大了嘴巴。

“今天早上一个邻居在他的车库里发现了他。我们到达现场时，他的汽车还没有熄火。也许你也知道，汽车在发动状态时所排出的尾气含有一氧化碳，一氧化碳的量达到一定程度时可以致人死命。也就是说，曼宁死于一氧化碳中毒。”

“上帝!”罗比失声道，“怎么回事?”

“这也是我们想知道的。但是我们发现了一些情况。他是你的公司的记账员，是吗?”

罗比点点头。

“审计局的审计员今天早上到了你的公司。他们发现账本有点异常。他们还不知道缺额是多少，但他们知道大于200万美元。记账员保罗·曼宁突然死了，他们也暂时无从对证。”

“想不到曼宁贪了这么多钱。他一定是畏罪自杀!”罗比激动道。

“不!”罗宾诺继续说，“据我们所知，这笔巨款并不是曼宁自己一个人拿的，曼宁也不是自杀。我们发现有一块砂砾从外面堵住了车库门下的缝隙。缝隙被堵住了，汽车所排出的尾气也就无法从车库内散发出去。在这种情况下，已经醉得不省人事的曼宁必死无疑。而曼宁自己不可能用砂砾堵住门缝。”他稍作停顿，然后继续说：“昨晚你和他一起来到这里，然后一起回的家，不是吗?”

罗比挤出了点尴尬的笑。“哦，警官。我无法回答你这个问题。我想不起来。”

罗宾诺脸上的表情还是冷冷的。“有人看见你和曼宁一起回家。不要说你不记得。”

“好吧，警官先生。就算我承认昨晚我和曼宁一起在这里喝酒，然后一起回家，但是我喝醉了。我和曼宁昨晚都喝了很多酒。就像你说的，我也许和曼宁一起回家了，但是我也喝醉了，怎么可能用你刚才所说的方法去谋杀曼宁呢?那可是头脑清醒的人才能干的事。你问福斯特老伯，昨晚我醉倒的时候，是他把我弄上了后屋的床。”

对于罗比的话，福斯特老伯好像没有听见。他已把桌子从墙边移开，用一根撬杆在撬一块厚木板。

“你在做什么?”罗宾诺警官问道，“罗比真的像他说的喝醉了吗?”

福斯特老伯头也不抬地说道：“没错，罗比再次回到酒吧后，我把他扶到了后屋的床上。但是——”福斯特猛力拉起一块木板，木板发出了刺耳的嘎吱声。“他是完全清醒的。”

罗比疯狂地咆哮道：“你在撒谎，你这个老糊涂!”酒吧里的顾客都在纳闷：福斯特在做什么?

福斯特仍然没有抬头。他把手伸进刚从地板上撬开的一个洞里，一阵摸索。“我原本不肯定，直到发现了那只从洞里钻出来的跳舞的老鼠。罗比昨晚喝的威士忌似乎与曼宁喝的一样多，但他没有醉。我想他是假装的。”

罗比不是那么容易就被吓唬住的。“你的证据在哪里?你这个老混蛋!”

福斯特老伯站立起来。他把一团脏乎乎的棉花和乱七八糟的头发伸到警官的鼻子底下。“是老鼠喝醉了。知道这是苏格兰威士忌的味道吧?”

罗宾诺点点头。

“罗比把酒倒进了老鼠洞。不妨过来好好闻一闻这个安乐窝的味道，罗比。”罗比转过身。老鼠还在跳舞。他一把抓住它，把它狠狠地摔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