娱乐圈历史上,“疯子”刘子枫有着怎样的演艺生涯和早年经历?
说到人生体悟,他说:他自己给他自己写了一首诗,游五湖四海,会三教九流,演苍生百态,悟因果缘由。最快乐的事他言,在镜头面前、在舞台上对着观众,观众能理解我的表演,那时候他最快乐。他的处事心态态:你认认真真去做这件事情,该有的都会有的,不该有的你想也没用,是你的就是你的。
2013年年底,在一场专门为自闭症儿童举办的联欢会中,我们看到了著名实力派演员、中国金鸡奖影帝刘子枫先生的身影。义务客串书画拍卖时的他激情四射、幽默风趣,与荧幕上他扮演的那一系列木讷悲情的知识分子形象大相径庭。(2013年青聪泉圣诞迎新联欢会)“小朋友,你说”,“八千”,你说的是真的吗”,“没钱”,“我就知道,你是一片爱心,心领了,大家为他鼓掌,尽管没钱、鼓掌”。生活中的刘子枫性格开朗,思维活跃,平易近人,他还有个有趣的外号“疯子”。自己名字不是刘子枫吗,他给他颠倒过来 疯子刘,把刘字一省掉就是疯子,他一听,疯子这个名自己也挺乐意接受的,子是尊称,先生的意思,在我们的古文里面是先生的意思,而且那时候话剧演一上了舞台、一出大幕,那是人来疯,人家不是常说嘛,演戏的是疯子、看戏的是傻子,后来电影圈里面这个谢晋导演,吴贻弓导演还有话剧圈里基本上都传开了,疯子,挺好。
戏痴刘子枫当时又挑战了一个高难度角色,76岁的他主演了电影《毛泽东与齐白石》在业界轰动不小。作为艺术大师齐白石享誉世界,然而记录他的影像资料却很少,刘子枫只能根据有限的影像资料及文字记载反复推敲琢磨,难得的是他不仅把齐白石的言行举止和精神气质呈现得很到位,甚至画起齐派画来也是有模有样,平时多用功,表演时多用心,这或许是刘子枫艺术长青的秘诀之一。
他曾自言,自己就必须要让这个人物,首先在自己心里活起来,是个什么样的人,一闭眼睛马上举手投足,都要想到有他的感觉,这样自己才敢站到镜头面前去创造这个角色。对于齐白石他的画自己必须要会临摹,因为镜头面前你找替身,脸是你的脸、一低头是人家的手,这个感觉肯定假的,刘子枫他就练习他(齐白石)的画,做了大量的案头工作。
刘子枫说他的人生有着很多少没想到,就和他做梦也没有想到会演出齐白石一样。当年他也是做梦都没有想到自己竟然会走上演员这条道路。刘子枫出生于1938年的大年三十,河南孟县的一个农村,自幼跟父亲在开封读书长大,童年时的他立志要成为一名工程师。开飞机、开火车,造大型的工业,因此他在初中高中他的数理化都是非常好的,兴致勃勃要去考大学的时候,一检查身体给他当头一棒,说他是肺结核,他当时也是非常热爱体育活动的,打篮球、排球,怎么我有肺结核,大家都不相信,说再复验一次,号码在他前面的同学、号码在他后面的同学三个同学再重新去检查一次,看有没有搞错,一检查下来,仍然全班就他一个不能考大学,肺结核。
命运给了刘子枫一个不小的打击,他只能回农村老家休学养病种田,因为念过书,后来成为了县里民办中学的老师和教导主任。1960年暑假,刘子枫去西安再兴,无意中看到上海戏剧学院招生的广告,喜欢参加文艺活动的他也去报了名,打算凑凑热闹。结果在近七百名的考生中,其貌不扬的他居然成了最终录取的两人之一。那个时候对表演一无所知,就是但招考老师徐企平老师他给刘子枫他一个网球拍,他说,你手里这个是网球拍,但是你现在不要把它当成网球拍,你能够做些什么动作、你把它当作什么,你做出来让我们看看行不行。他一想,可以啊,因为他在农村割过麦子,他就把它当成镰刀,拿着 嚓嚓 做这个动作,老师说我看懂了、我知道了,你还能够做什么,自己会拉二胡,他把它当成二胡,他这样拉,什么《二泉映月》、《病中吟》他都会拉、一做,他说我也知道了,还有吗,他再想过我放过羊、赶过牛,他拿这个,啪,当小鞭子,他一看到说可以了。后来到了上海戏剧学院之后他才知道,这就是表演艺术最基本的东西,想象力丰富不丰富,你的空间感,你的无实物小品、无实物动作 真实不真实,真实感全在里面,他是本能有这个东西,但他本身不知道。
在上海戏剧学院,老师们慢慢都发现,这位来自农村的同学虽然外表平凡却质朴沉着,他善于思考,总能在人们不注意处出奇制胜。大学毕业后,刘子枫以优异的成绩成为了上海儿童艺术剧院一名话剧演员。1974年电影《火红的年代》开拍,刘子枫在电影中饰演他话剧曾演出过的角色。不料首次触电就遭遇了滑铁卢。谁知道他一到电影里面,他感觉到真不像在舞台上那种自由自由、天马行空,感觉到浑身好像被绑着一样,拘束,稍一动、不行、出镜了,稍微面部表情太大了,自己就真的不会演戏了。当时在剧组里于洋他演炉长,刘子枫演副炉长,刘子枫他当时现场拍摄的时候心想,他的表演怎么那么水,他还觉得他太水,到了银幕一放出来正好,他就想自己觉得自己正好的、到了银幕上为什么就那么近、那么过火,肯定是自己的问题。刘子枫决定一切从头学起,他暂停接拍电影,抓住每一次难得的机会去观摩西方的过路片,跑图书馆、查资料,阅读世界优秀演员的传记,电影表演的评论,回到家里做案头研究、撰写文章,用八年闭门苦读换来了自己对镜头感的独特领悟和理解,完成了从舞台到电影的艰难转折。他就觉得镜头面前是要微观、很细微的,甚至你轻轻的一个唉声叹气,录音麦克就能把你录下来、放大,你稍微眨一下眉毛、眼睛睫毛动一下,镜头都能给你记录下来,大概进步了,这就是他说的面壁八年他没有再接戏。
1985年,刘子枫的苦心研究终于等来了一个实践和释放的机会,电影《黑炮事件》是第五代导演黄建新的处女作,讲述的是由一枚象棋子儿的丢失引发的一连串荒诞的故事。这部干预现实和解剖社会的电影、有着极具个人风格的叙事形式,在角色的塑造上也很是成功,影片的主人公作为中国知识分子的典型缩影,他的遭遇获得不同年龄段观众的认同和思考,电影公映后反映强烈,被认为是开创了中国电影的新里程。其中主角刘子枫对剧中人物准的确塑造功不可没。当时尽管导演黄建新也没什么名,又是第一次执导,但是这个摄制组到现在还让他怀念,导演第一次执导,两个摄影都是第一次拍大片,全剧组的平均年龄不超过三十岁,要用现在的话说都是愣头青,但是最主要的是他们长期来有种追求得不到实现,这次总算有机会把他们所有想到的精华都集中在这部片子里。当时条件也不好,因为你们都是一帮年轻人,吴天明担任厂长也没有给你们太多的资金,就是你拍拍吧、拍行了就行,不行也就算了,并没有指望他们。但是第一部样片送到万上影审查了之后,一下子吴天明感觉到不对了,有事了、要出事了。赵书信有满腹的学问和杰出的才干,与世无争丶心地善良,却得不到理解和信任,被滑稽的冤枉成间谍,刘子枫尝试着实践他研究多年的心得,相较于以往一些频直露直接的表演,他不愿把人物解释得太明白,而是以清晰明确创造仪式把角色的心理思想情感等表现得呈模糊的中性状态,这种流白反而引起观众更多的联想和思考,在西方这种表演较为常见,而在中国却是第一次在荧幕上得到如此淋漓尽致的表达,刘子枫渐渐模糊数学提出的这一模糊表演说在影视圈引起很大的反响。你比如说在《黑炮事件》里有一场戏,赵书信通过下棋,被这个象棋搞得这么折磨,对这个象棋恨透了,导演对到家里面他的心情也没把握,他突然间说,导演,能不能这样,我进来之后,大家要看我的脸,不要让观众看到我的脸,我一进门在我的书桌,一坐下、背对着镜头,自己用自己的形体来试试看,这样行不行,好,一进来之后,他就往那儿一坐,气松掉、很泄气地往那儿一坐,把那个棋子哒,扔到那个棋盘上,没声音,就一个肩膀一个头,这时候他稍微动一下形体,足矣丶非常轻松,自己脸也不需要挤眉弄眼,一剪辑起来,配上音乐萨克斯管,灯光逐渐变暗,那个观众感慨啊,把你前后的戏都给联系起来了。而在教堂的这场戏,刘子枫以一种让人无法琢磨的表情产生了丰富的因人而异的审美效果,这是他对生活的理解、跟对表演艺术的理解是相通的,他觉得生活是很丰富的,从对面走来一个人,如果这个人是笑的,那你肯定知道他心里很高兴,这个人的心情很好;如果这个人愁眉苦脸、眼神恍惚,你肯定想他肯定有什么难过事心里不是很开心;如果从对面走过来一个人毫无表情的人,你猜他在想什么,很难猜到他此时此刻的心情,那为什么不能把这个用在我们电影里,这就是要留空白,要让观众一步一步看进去,你就让他跟着你走吧,不要给观众说得太清楚太清楚。1986年,刘子枫摘取了中国电影最高奖金鸡奖的第六届最佳男主角的桂冠,那一年他48岁。他当时在颁奖晚会上发言说:“做一个演员,他希望他的观众越多越好。前两天听到一个最新消息,说咱(他)们《黑炮事件》已经可以参加任何国际节,他觉得这是我们中国电影的荣誉”。
他是一个学数理化的,后来做梦也没想到去演话剧,一个话剧演员做梦也没想到去演了电影,就主演了一次电影,做梦也没想到得了一个电影最高奖 金鸡,想好的词、准备的词全忘记了,但想想也很正常,就(都)是那么一个傻、一个傻人傻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