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边的台阶
它就这么来了,悄无声息地来了。我掀开雨衣,探出手,它便冰凉冰凉地落在我的手心。
我掀开那深蓝色的雨衣,清新的空气不断沁入我的鼻中。
它时而急促地、粗暴地,似豆点般,击打着我的后背;时而又变得缓慢、轻柔了些,滑落在雨披上。
形形色色的物不停地,跳入我的眼帘。一瞬间,它好像不愿我闷在那颜色并不鲜艳的雨衣里,疯狂地击打着我的雨衣。
一个神游的目光,一个不小心的目光,就那么一瞥,瞥见了令人挥之不去的一幕——
屋檐下,路边的台阶上,一抹黄色的人影。我的大脑迫使我睁大双眼,直视着他。一位老人孤独着,落寞着,他的衣服破旧,背微驼,满脸皱纹……他的白发被雨水打湿,看上去那么狼狈。皱纹已不知不觉爬上他的脸庞。他的眼神,我看出,那么无助;他的双手,我看出,那么无力;他蜷缩的身子,我看出,那么孤独。
他,犹如一张薄薄的纸片小人,犹如一片即将枯落的树叶,在那骤雨之中瑟瑟发抖、仿徨无助。
啊!是他的儿女们,身处异地,无暇顾及远方的他?啊!不曾想,世界上有多少的老人不曾被儿女所赡养!还是他根本就无儿无女,所有的苦痛只能自己承受。
孤寡的老人,孤独地坐着。
他在那台阶上坐着,那在时光的打磨下褪去了颜色的雨衣显得更加孤独。
他在那台阶上坐着,脸上的疲惫已掩盖不住,似刚历经了一场什么劫难。
在雨帘中,连青石台阶都显得那么孤独。
天空呜咽了,垂泪了,似为他伤心,又似伴着铿锵的节奏陪伴着他。我还没离开,他却缓缓地闭上眼睛,安然入睡,睡得那么香,睡得那么甜,似乎因那噼里啪啦的雨声,陪伴着他,他不再孤独。当我的目光再一次落在那褪了色的雨衣上,一瞬间,它似乎……
想到父母,无微不至地照顾着我,可我又回报了什么?很多时候,我的任性总会伤到我的父母。或许母亲也会如这老人般躲在角落默默为我的任性哭泣。多少次我嘴上说得动听,要学会体谅父母的苦口婆心,可总是“语言的巨人,行动的矮子”罢了。
突然,我的眼角不觉已湿润了,是雨在作怪,还是那泪已不知不觉地流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