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如“灵魂”可以“出窍”
有一天,我突然迷失在黄昏飘雪的街头,来到了一家旧书店,这里堆满了许多陌生的字迹。随便拿起一份报纸,有一则招募“灵魂出窍”实验志愿者的报道,直击我的心灵。
“什么,这是真的吗?‘灵魂’真的能够‘出窍’,可以到任何地方去吗?”我怀着激动又紧张的心情,拔打了上面的电话,成为了一名志愿者。头上戴着金黄的机器,轻轻按下红色按钮,身体坠入深渊一般,周围一片漆黑,慢慢地我飘了起来,原来这一切都是真的,我现在可以到任何我想去的地方,去见任何我想见的人。
在2011年的冬天腊月初一,我在姥爷生病治疗的那个医院停了下来。曾经一直没有机会来,但这一次,我终于找到了这个让我一直挂念的地方。徘徊在医院,轻轻推开病房的门,我蹑手蹑脚地来到姥爷的床前,他还安静地睡着,年轻时那乌黑的头发如今已如秋日的第一道霜,更像严冬初雪落地。根根银发,半遮半掩,若隐若现。瘦削的脸依旧是我记忆里那般慈爱沧桑,脸上条条皱纹,像小溪似的,流淌的都是对我那浓浓的爱。我情不自禁地在他的额头亲吻了一下,不曾想把他吵醒了。他看到我,激动地张开嘴,却又说不出话来,吃力地举起了
那双平放在病床边干裂、粗糙得像松树皮一样的手。我把脸紧紧地靠在他的手心里,这双手,以前是多么喜欢在我光滑的脑袋上抚摸,而如今已被病魔摧残的毫无力气。
“姥爷,我回来看你了。”“回来好啊,姥爷很想你,姥爷这几天一直挂念着你。不过姥爷没事,你要安心学习”。姥爷用尽全身力气说完,又喘了起来。“嗯!”我强忍着泪水背过脸去,内心早已心乱如麻。姥爷,现在我有很多话要和你说,但又不知如何和你开口。肝癌晚期,我六岁,你还每天坚持陪我,后来你突然回到东北家乡,不再每天陪着我,照顾我,妈妈虽然不说,但从家人的言谈里,我能够猜到,我最害怕的那一天就要来了。
这次你就真真切切地出现在我的面前,姥爷,你知道吗?你狠心永远离开我的那一天,我听你的话,在学校好好读书,没有回东北老家看你。这些年,这个遗憾一直敲打着我的心,很痛。这一次,我终于能够回来与你团聚,能够再抱一抱你,再听你给我讲你小时候的故事。
我紧紧握住姥爷的手:“姥爷,这次我回来,我要呆很久很久,我要每天都陪着你。以前你总是去水果摊给我挑最好的苹果,洗完切成小块,在冬天用温水捂热了给我吃,这次我要洗一次苹果给你吃。”姥爷微微点头,脸上挂着恬静的微笑,我拿着苹果向卫生间跑去......
突然一阵冷风吹进来,一束亮光透进房间,我猛地睁开双眼,原来是一场梦,只有眼角还挂着的泪水如此真实。我的“灵魂”虽未“出窍”,但我相信,梦里,我已没有遗憾和伤痛。